每天儿窝在教,想着那些日子山里的野菜该抽芽了,有些初春的花也该有花骨朵了
身在教中,心已飞到地步,我保持是旷野的儿童,由于我爱好春回地面
理想山里的青青草,田里婷婷玉立的荷花,更憧憬春花都开了,满山遍野
直到有一天,咱们哔竟领会,咱们都是径自奔走的人,在人生的路途上,咱们慢慢风气于径自面临妨碍丛生,或是繁花怒放
直到有一天,有一部分,遽然闯入,冲破这份宁静
就如一片湖水,时而有一两块石头落入,冲破宁静;时而有几叶红枫划过,泛起阵阵荡漾
惟有湖水领会,这刹时的不宁静,终将归属宁静
正如误入这个寰球的人,终有一天,会不知不觉地摆脱
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上,我生活过九年(比八年抗战多一年)
我熟悉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一沟一坎,如同熟悉自己读过的最喜欢的一本必读书--在生活这所大学里,一个人的所有境遇,应该说都是一本不得不面对的教科书
在离开这个小镇的五六年里,我一直希望着能有机会故地重游,即使仅仅是看它一眼,短暂如飞鸿一瞥,也可聊释一念
我问姥爷干什么,他说:这是规则,就算台下无人,但四方鬼神,皆在听,戏啊,不只是唱给人,还唱给鬼神,戏已经起啊,唱完才落
钵钵鸡,首先是可以品尝的
倘若不能吃,便不能算严格意义的菜肴
比如雕刻菜,仅是提供一道菜的包装而已
就像一件时装,阳春白雪,美艳逼人,却与衣裳的概念相去甚远,作摆设尚可,穿上身就可疑了
钵钵鸡是民间的菜肴,人见人爱
烹制简单,关键是选原材料
鸡要选“跑跑鸡”
本地的土鸡种,敞放于乡下山腰,稻田偷谷,林下啄虫,一身跑跑肉,嫩香无比,就是骨头渣渣都是极耐咀嚼的
那种关在笼子里用饲料喂养的商品鸡,吃起来像嚼木头,毫无鸡的味道
关于钵钵鸡的香味,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调料——藤椒油的运用
藤椒油几乎就是为烹调钵钵鸡而天生的
洪雅的山丘区,出产一种像藤萝的野花椒树,据说其他地方不产这种果树,未曾考证过,宁可这样深信不疑,家乡嘛
四月的藤椒果,由青而紫,玲珑剔透,挂在树上都是诱人的
摘来鲜果,盛于陶钵,将热菜油浸淋,辅以鲜芋荷叶、芭蕉叶遮蔽香气
这个程序叫“闭藤椒油”,注意是“闭”,而不是“熬”,虽然“闭”太白太实在
也许实在的往往是不可替代的
藤椒油,“麻辣不见椒(麻:花椒;辣:辣椒)”
晶莹翠绿,麻而不腻,清香浸人,甚至能香透一条街
以藤椒油拌和的鸡肉,紧跟在奇香后面的,是一股山野的浸人清凉
要是换成花椒油、辣椒油,上火不说,色香味就大不如,而且满盆都是喧宾夺主的椒末,就根本不能叫“钵钵鸡”了
如果说钵钵鸡在一阵锣鼓声的簇拥中粉墨登场,技压群芳,那么藤椒油的道具作用,不可忽视
藤椒油,色香味俱全,不是插在钵钵鸡身后的一杆旗,也不是着在钵钵鸡身上的一件花衣
这些道具都是一目了然的
钵钵鸡需要悬念
比如,一颗暗藏的绣球或者什么密器,藤椒油正是
藏在袖筒里,冷不防一抖露,招至看戏的美人和小孩满堂的叫彩
所以说,一棵藤椒树成就了钵钵鸡,这绝对不是夸张手法